《出租天使》 援交也可以純愛

對於援交少女，我們總是慣了啟動批判機制，認為她們自甘墮落，貪戀物質。我好奇的，是在援交文化的發源地日本，社會對這現象的看法和香港的會有甚麼不同，日本人對此現象是否早已麻木兼覺得連提都無謂？援交題材的電影向來寫實味濃，甚或會滲進點點成人視角，有趣的是這部《出租天使》把兩樣看來風馬牛的元素融合，非常邊緣十分肉體的援交 crossover 清純無比青春萬歲的純愛，對我來說倒是很有創意的實驗。

新人佐佐木希在片中飾演世故的高中女生理央，因為初中時被強姦，而領悟「要不被人欺負，便應該先欺負人」的悲劇性思想，令她由被壓榨的角色轉變成利用友情哄騙其他女生當援交少女的淫媒，而自己也以身作則為好姊妹作經驗示範。對人毫不信任的理央，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早已不信愛情，直至遇上性格敦厚內向的大學講師光輝，才令她發現自己原來還有始料不及的少女情懷。透過和光輝的相處，令理央覺悟自己不應再援交，也令她意識到自己之前利用朋友是何等的可鄙。值得留意的，是這種反省非關道德，而是基於她從來未得到過的純愛關係，也就是說，是初戀的力量，令她覺今是而昨非。

電影由援交議題過渡至純愛，但過程中也仍不忘觸及青少年面對的問題和困局，校園欺凌、少女被繼父性侵繼而自殺、乖乖女為得到同輩認同而走上援交之路，一切都令人心酸而無力。光輝和理央的忘年戀跨越年齡和階級規範，甚有以純愛挑戰社會規條的味道。更戲劇化的是光輝獲得韓劇式重病，因而也令他和理央的關係更添無奈和悲涼。當然，對於過分現實的香港觀眾而言，理央的轉變可能讓人難以理解，但看著她如何為光輝無條件的付出，那種專屬十多歲的傻勁，卻又令我不禁動容。沒錯，電影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或許真的不會發生，但《出租天使》卻讓我們知道，援交少女其實也是一個普通少女，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一樣有權戀愛有權青春。